《昭君》《初步舉證》《成功之路》均有觀眾喊退票
“買錯票”就退會成常態嗎
經歷連續兩晚退票風波后，伍佰and China Blue搖滾歌劇《成功之路》上海站最后一場演出的現場隨處可見一人高的藍色指示牌，提示“退票路徑”。從去年年底的舞劇《昭君》、今年11月的《初步舉證》，再到12月的《成功之路》，觀眾喊退票屢屢發生。
當下演出市場，“含明星量”成為左右票房的關鍵。基于觀眾對明星的追逐，宣傳中往往突出明星效應。“買錯票”該由誰負責？退票會成為演出行業的常態嗎？
反復強調可以退票
12月8日晚，記者來到《成功之路》演出地前灘31演藝中心，從檢票口、安檢門到演出大廳走廊等醒目位置，都豎起藍色指示牌，提示該演出“是伍佰導演、編劇的有故事情節、有其他演員共同表演的搖滾歌劇，不是伍佰的個人演唱會”，“如對演出內容有理解上的偏差，可按照原退票規則在原購票平臺申請退票”。進入劇場，檢票禮賓員又重復了上述事項。
《成功之路》晚上7時開演前，劇組工作人員再次上臺明確，“這不是伍佰的演唱會，你們之前在社交媒體上看到的演唱會片段，今天都不會出現”。觀眾席里響起一陣哄笑聲。
經歷上海站前兩場退票風波后，無論是主辦方還是觀眾，都已有心理準備。記者在現場發現，整個劇場上座率約在六七成，演出15分鐘后，沒有觀眾起立退票，當晚演出氛圍、秩序良好。但也有人聽到提示后向工作人員詢問，“這場是不是都是伍佰在唱？”
從實際演出情況來看，《成功之路》的“含伍佰量”并不低，伍佰飾演的“光魔王”不僅在開場就登場，此后的演出中也有出現。在《成功之路》每一幕開頭，伍佰還登臺演唱自己的代表曲目，像是為歌劇“串場”。演出過程中不少地方借鑒演唱會的形式，提示觀眾“叫、站、揮、坐”等，有時甚至要求觀眾跟唱。
“今天秩序很好。第一天、第二天都有不少人鬧著退票。”劇院門口保安表示，“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原本我們22時30分就下班，而現在則加班到第二天凌晨2時多。之前連取消演出都沒有鬧得這么兇。”他表示，場地方已在自己的票務平臺注明詳細演出內容，不知道其他票務渠道是如何宣傳的，“我不理解。以前觀眾很少是這樣的。”
中場休息時，觀眾osprey說，來看演出之前還接到票務平臺大麥的提醒電話，強調《成功之路》是劇場演出而非演唱會。osprey在上海讀碩士研究生，“我喜歡《成功之路》，能明顯感到是伍佰自己的創意，很希望他能多一些這樣的跨界實驗。”
音樂劇愛好者夕夕喜歡伍佰的歌，當晚的《成功之路》演出讓她覺得物有所值，她尤其喜歡女歌手的獨唱，“伍佰把歌寫得很好聽，舞美、選角用心，每個演員的嗓音都很有特色。”
盲目下單后果誰負
觀眾買了主打明星的演出，進劇場后發現“貨不對板”想退票，這樣的案例近年越來越多。去年12月中旬，舞劇《昭君》在上海演出，許多沖著中國歌劇舞劇院首席舞者唐詩逸而來的觀眾卻失望了，連續兩晚《昭君》的實際出演者并非唐詩逸。“明明購票平臺上的演出詳情寫著‘唐詩逸領銜主演’，為何實際演出并不是她？”《昭君》第二晚演出后，主辦方發布道歉聲明，稱“宣傳方面不夠嚴謹、不夠清晰，影響了觀演體驗”，并表示可退票。
今年11月，話劇《初步舉證》在上海連演五場，不少搶到了票的觀眾卻發現其中的周一場并非是預想中的明星辛芷蕾主演，而是另一位女演員。“雖然她的演技也很好，但是我想看的是辛芷蕾啊。”
對于觀眾買錯票的抱怨，主辦方覺得冤枉，“我們早早就公布了明確的演員表，周一場不是辛芷蕾，我們沒有欺騙觀眾。”買錯票的觀眾覺得委屈，“我又不是粉絲，誰會一天到晚跟蹤演出陣容，買票時也沒有說辛芷蕾不演。”幾番博弈后，原本堅持不退票的票務平臺開啟退票通道。
相比前兩次網民一邊倒積極支持“維權”“退票”“反欺詐”，這次《成功之路》引發的退票則產生了微妙變化，退票觀眾的訴求被不少人質疑“不合理”，原因是《成功之路》一早就標注了是劇場演出，并非伍佰個人演唱會。“自己眼花，盲目下單，為什么要讓伍佰買單？”
談及連續兩晚的退票風波，osprey和夕夕均表示，理解但不支持，“《成功之路》不是演唱會，從票價就能看出來。如果因為便宜而搶票，覺得不符合預期就要退，這種心理有點幼稚。”osprey直言，《成功之路》比伍佰演唱會容易搶票，劇場可以選座位，有更好的欣賞環境。osprey建議，《成功之路》此后的南京站、成都站宣傳時除了伍佰，也應該介紹其他演員，讓購票者有心理預期。
避免觀眾產生誤會
昨天，記者打開《成功之路》南京站、成都站購票頁面，發現除了已有的演出內容提示之外，票務平臺還加了彈窗說明“購票須知”，觀眾只有點擊“確認并知悉《成功之路》是伍佰編劇、導演，有故事情節，與其他演員共同表演的搖滾歌劇，不是伍佰的個人演唱會”后，才能進行購票操作。
北京市中倫文德律師事務所上海分所合伙人李宇明律師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演出方的廣告宣傳、門票票面說明、購買須知等構成了演出服務合同的“約定”，如果實際演出內容與這些約定不符，觀眾才有權利要求退款或進行部分補償，“具體到《成功之路》，如果官方宣傳具有誤導性，導致觀眾以為是伍佰個人演唱會而購票，這就構成對觀眾的欺騙。主辦方有責任在售票階段甚至演出開始前明確提醒觀眾演出內容到底是什么，避免觀眾產生誤會與混淆。”
李宇明還提醒觀眾應該使用合理、合法手段維護自身權益，不宜在公共場所或文化活動中做出擾亂秩序的過激行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二十三條和二十四條，對擾亂公共場所秩序以及擾亂文化、體育等大型群眾性活動秩序的行為都有明確規定。消費者在參與公共演出活動時，應該做好甄別，遵守法律法規，共同維護良好的公共秩序”。
來源：解放日報 作者：鐘菡/諸葛漪
（審核：歐云海）
